六次杨戬感到了代沟，一次没有
原作：《宝莲灯》
分级：G
配对：无
预警：女孩！沉香
1
他问沉香是否想过将来要做什么时，女孩想了一会儿：“我小时候想过要嫁给……那谁谁，算吗？”
可能出于不好意思，沉香没有指名道姓。但那谁谁究竟是什么人并不重要。杨戬可以勾勒出那小子的模样，必然言语无味，面目可憎。“沉香，你应该有更大的目标。你只要敢想，就一定能做到。”
如果沉香是一个男孩……可以习武学文，出将入相。他想，但作为女孩，她能在人世追求什么荣誉和理想？
说着堂皇的道理，他走神了，但没有错过沉香的问话，听起来只是个好奇的玩笑：“要是我想嫁给您，能做到吗？”
“这个目标不可能实现。”杨戬用习惯性的平稳声线掩盖了失态，“换个小一点的。”
沉香朝湖面用力扔出一片石子，看着它跳了几下后沉入水底：“那就只好继续呆在家里糊灯笼，糊到地老天荒咯。”
“只是这样？你娘会失望的。”
她的眼睛亮了起来：“您见过我娘？”
“听说过。”他欲言又止，不知如何对她说谎，“你娘是世上少有的美人。”最后，杨戬这样对沉香描述。
沉香对着湖水中自己的倒影拨了拨头发，恍然大悟地说：“当然，当然，我早该想到这点的。如果我长得像她的话，她一定是世上少有的美人。”
杨戬看进沉香的眼里。他的倒影落在那里，比湖水的反射更加清晰。他的胸口沉甸甸地发闷。一方面他感到失望，事实上，这个孩子不如他预期的那样像母亲（如果他足够诚实的话，他会承认沉香在面貌上继承了父亲的某些特点），更不像他。另一方面，他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悄声提醒他，你有什么立场要求这个孩子像你？
2
“你不像你说的那样关心我，也不关心我娘。”杨戬注意到她不再使用敬语，“你只关心怎么向天庭交差。”
“闭嘴。”他烦躁地说，“你还来得及选择，我给你两条路，一条是现在回头——”
“开弓没有回头箭。”她（意料之中地）打断了他的警告，拽下他送的长命锁摔在地上，“谁都不要来挡我的路。”
“前有埋伏，后有追兵，我们怎么办啊？”小玉说，船舱左右摇晃，她衣服上的绒球也晃荡着。
“听我说。我认为，他们说的河妖，很可能是一条龙。”沉香竖起手指提问，“龙通常有什么爱好？”
“绑架公主？”小玉想起了读过的故事。
“对了！”沉香与小玉击掌，“现在我们就来碰瓷这条龙。我跳下水去，装作被这条龙捉去了，引二郎神找它要人，然后我们就可以趁埋伏和追兵打起来的时候逃跑啦。”
小玉犹豫着：“这行吗？二郎神看起来像是一个会找恶龙算账的骑士吗？”
为了查看丁公子的伤势，沉香解开了他的衣服。丁公子从昏迷中睁开眼，发出一声女性的尖叫。
“安静，安静！”沉香不得不叫得比丁姑娘嗓门更大，“我也是穿了男装的女孩子！”
“女孩子不代表能随便动手动脚啊！”丁姑娘停下尖叫，拢住衣服抗议说。
沉香举起双手：“好吧，我道歉。——不对，我哪有动手动脚了，我只想给你疗伤！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过了一会儿，丁姑娘问：“你也是逃婚出走的吗？”
“呃，啊，算是吧。”沉香点着头说，“但现在已经不需要担心了。”
“我很小的时候，”沉香和小玉坐在夜色中的台阶上，沉香比划出一个婴儿的身长，“他带领天兵天将围捕我们一家，把我娘压在华山下，并且下令追杀我和我爹。”
“真是铁石心肠。”小玉咬着牙轻声说。
“华山崩塌时，丁家老爹恰好抱着儿子上山，被砸在了乱石下。梅山兄弟把他们血肉模糊的尸体错认成了我爹和我，于是向二郎神交了差。二郎神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相当惊讶，一半是因为三圣母的孩子还活着，另一半是因为他原以为三圣母生了个儿子。”
“你想说，你一出生运气就特别好，才能从二郎神手里大难不死吗？”
“我想说，这让我觉得一出生就欠下了债，而且无法偿还。”沉香看着自己的手，仿佛上面沾了血污一样，“丁香想找她的父亲和哥哥，但是她永远找不到了。”
“我在街上捡到了这只兔子，当时哮天犬追着它，想在它的皮毛上舔几个疤。”沉香拎起一只白色的兔子，“我们今晚加餐。”
“小狐狸精已经走掉了。”丁香没好气地说，“她才是那个喜欢吃兔子肉的。”
“你不喜欢的话，随便你咯。”沉香欢快地把兔子摔到背后去（这可怜的动物已经晕了），“八太子我们野餐去。”
沉香和敖春在净坛庙后的树林里点起了一堆火，准备将兔子剥皮破腹架起来烧。炊烟袅袅地升起来，跟着净坛使者吃素很久的两个人借月光深情注视着兔子。很快丁香也来到了火堆边，抱膝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，一边眼巴巴地瞅着兔子，一边竭力做出不高兴的样子。这时月光里出现了一道人影，白衣美人飘飘然飞近了：“打扰一下，你们要吃的兔子好像是我的。”
“您是嫦娥仙子！”敖春叫了出来。
沉香盯着嫦娥典雅的高髻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。她戴着一顶帽子，遮住了可笑的阴阳头。当时净坛使者给她剃度到中途，被杨戬的闯门追捕打断，便留下了这个纪念。哮天犬笑到喘不过气来，杨戬握刀指着沉香，厉声说：“有什么好笑的。”现在她隔着帽子摸到了被剃去头发那半边冒出的短短发茬，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台上演着《二郎救母》，男主角跪在中央，周边十日并出，滚滚地暄腾。
“原来这是他都没做到的事情啊。”沉香混在看戏的人群里，握住了身边女孩的手，“小玉，你说，我能做到吗？”
“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。还有你抓的是我的手。下次叫名字时当心点，我可是会很认真地嫉妒的哦。”丁香说，“要知道，只差一点，你就有责任娶我了。”
“也可以说，只差一点，你就有责任娶我了。”
“必须要造就一个能推出新天条的人？”真君神殿的密室里，日光所不能及的最深处，四公主的魂魄冷冷地说，“我明白了，因为你做不到，所以你把任务交给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。”
“她当然不是合适的人选，我把这个任务交给她，是因为我没有别的棋子。我必须欺骗她，逼迫她，磨砺她，在她走弯路的时候把她赶回正轨。改造沉香简直不比改造天条容易多少。”杨戬在密室里踱来踱去，“散漫，浮躁，自以为是，热爱毫无必要的风头……简直像那个平庸父亲的翻版。为什么她仍能获得那么多帮助？”
“你太吹毛求疵了，”四公主说，“我们都觉得她机智勇敢又可爱。而且我们也不觉得刘彦昌有多讨人厌。你只是因为被人家拐走了妹妹而耿耿于怀，即使那已经过去了十六七年。”
“在我看来，只过去了半个来月。”杨戬阴沉地说。
3
他站在云端，俯视着那个影子一路入蜀。蜀道之难，朝避猛虎，夕避长蛇。
哮天犬向杨戬报告，沉香抵达了峨眉山胜佛洞，并开始在门前长跪，希望能拜孙悟空为师。哮天犬忿忿不平：“比起孙悟空，您才应该是沉香崇敬的对象。”
“我曾有机会是。”杨戬纠正，“但早在十六年前，我已经把一切搞砸了。”
“我要背完这五千本书，才能见到我娘？”三年后，从峨眉归来的沉香站在他设置的关口，不可置信地瞪着他。
他微微点头：“而且要背得一字不错。”
沉香哀叫了一声：“五千本书！读完这些书会变成女博士吧！可是我听说女博士嫁不出去诶。”
“如果你读不完这些书，我保证你不会活着走出华山。”杨戬控制住自己的后槽牙不作响，“活不下去和嫁不出去，你自己选择。”
沉香终于进入华山禁地后，对三圣母说：“他一定特别讨厌我。他看我的样子就像我是他司法天神的袍子上一个特别明显的污点。”
三圣母隔着光柱打量着沉香，沉思了一会儿：“我猜他看你不顺眼，部分可能是因为你的头发。”
“我的头发有什么不对的？”沉香甩了一下脑袋。从颜色和蓬松的形状来说，她的头发现在都像一只火烈鸟。多数家长会勒令家里的青少年想都不用想这种发型。沉香像一个非主流少女一样得意地强调，“据说这是妖怪里最流行的发型。”
4
“你确定要拿这个当兵器？这可是太上老君劈柴用的斧头。斧头。”敖春试图做最后的劝说，并在“斧头”两个字上加重音。
“为什么不？它既结实又锋利，我觉得它挺好。”
“你看，我四姐是用鞭子的，百花仙子是用绸带的，小玉和丁香都用短剑；总之女孩子的武器应该更飘逸，更好看。”
“但是它们既不结实，也不锋利，还劈不开华山。”沉香转动斧柄，玩了个花。斧头从她手上脱出去，擦着八太子的胳膊飞过，砍倒了一棵合抱粗的榆树，激起了一阵烟尘。八太子立刻扑在了地上。沉香跑过去拽起他，咳嗽着喊道，“对不起没拿稳！”
“她和八太子关系太密切了。”
“有什么不好吗？沉香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。”四公主提醒他，“尽管她活在你的设计里，可你不至于连她的恋爱也要操纵吧？”
“他们在一起不合适。”杨戬难得地迟疑了一瞬，但仍然说了下去，“有资料显示，人类和龙族之间存在生殖隔离。”
“老顽固，”四公主，准确地说是一道金红色的烟状人形，坐在桌子上晃着腿说，“有资料显示，并不是所有幸福婚姻的存续都是以生下孩子作为先决条件的。而且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。除了敖春，沉香和小玉丁香的关系也是这么密切。”
杨戬看上去更担忧了。
虚迷幻境中，小玉和丁香气鼓鼓地叉着腰各站一边，并要求站在中间的沉香选择一边。
杨戬扶额：“她们差不多三到五天就要吵一次，有时小玉和丁香吵，有时丁香和沉香吵，偶尔沉香和小玉吵，每次都会要求不参与吵架的人表明态度，之后又会迅速地和好。意义何在？”
“你不懂，这是女孩的友谊。”
四公主高深莫测地说。
“善变啊，你的名字叫女人。”杨戬喃喃。
这时敖春冒了出来，并宣称他才是最好的朋友。
杨戬几乎怒不可遏地低吼了出来：“这怎么解释？”
四公主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，扭头四处看风景。
“请你们停一下。”沉香在三个人中央转了个圈，宣布，“你们都是我的朋友，我真的非常、非常爱你们。但是现在，我得想办法走出虚迷幻境，去救百花姨母，救我娘了。”
杨戬清了清嗓子，拿出最冷漠威严的声音投入虚迷幻境：“要走出虚迷幻境，你必须做出选择。你有两条路，一条是放弃你的母亲，另一条是放弃你的朋友。”
“我选第三条。”沉香冲声源的方向呲了呲牙，“我拥有的不多，谁要想拿走，我是会拼命的。让我主动放弃，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“你面前只有两条路，没有第三条路。”
“路都是人踩出来的。”沉香说，“舅舅。”
5
在净坛使者庙，沉香借助宝莲灯打伤过杨戬，但是她站在三步之外：“念在你和我娘是兄妹的份上，我放过你一次。下次再敢逼我的话，我绝不留情。”
多软弱的理由。多无力的威胁。他想。
后来，在他和哮天犬暂时失去力量坠入凡间时，沉香把他们从四大天王的追杀下救了出来。他注意到她在速度上有了长足的进步，但仍不能弥补力量的不足。
她试图劝说他做污点证人：“反正你的司法天神做不成了，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不再怪你，我相信我爹娘都能原谅你。蟠桃会一过，天庭放了我娘，你也可以跟我们在一起，有什么不好呢？如果你不想的话，也可以跟哮天犬在一起过平凡的生活。”
沉香对他伸出了手，掌心向上，是无声的邀请和祈求。比起大多同龄女孩，她的手缺少那种优美的线条，既不纤细，也不柔软，指节和掌心都有粗茧。这只手像砂纸一样磨在了他的心上。他猛地转开了头。
“不。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。
一回生二回熟，他已经对如何拒绝沉香有了丰富的经验。
尽管每次拒绝都比前一次更加困难。
如他所料，天庭许诺在蟠桃会后释放三圣母，那只是一个谎言。小玉落入圈套受了重伤，沉香劈开南天门，杀上三十三重天，浑身浴血，向太上老君求一颗救命的丹药。
“你看，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女孩的友谊。可以付出生命的那一种。”定魂鼎里的声音说道。
“你能做到吗？”他问。
“我已经做过了。”四公主安静地说。
“你站在那里看着沉香丢了性命。”嫦娥哀切地质问他，“你难道是没有思想感情的工具么？”
“当一个人被当作工具用的时候，有没有思想，没什么分别。”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工具是谁。
峨眉山的竹林里有一块很高的岩石。嫦娥以为死去的沉香坐在那里，风带起她黑而直的头发，吹干了她的眼泪。
四公主说：“现在她失去了力量，所有能援助她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去。但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。你要么是对自己的计划太自信，要么就是太相信沉香。”
“对于沉香，我只担心一件事情。”杨戬说，“她最近吃太多甜食了。”
“孩子只是饿了，有什么错！”四公主的语气和她当初说“孩子思念母亲有什么错”时差相仿佛。
“会发胖。”杨戬严肃地回答。
“真稀奇，你为什么要关注一颗棋子的体型呢？莫非你已经开始发自内心地关心她？”四公主说，“她正处在发育期，需要充足的营养。你也许没有注意到她前段时间一直在东奔西跑。也许你逼得太紧了，她还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。”
杨戬冰冷地说：“敌人不会因为年龄或性别仁慈。相反，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欺侮弱者。”
事实上，他的确考虑过沉香的担子是否太重了，尤其是在沉香背着孙悟空冲杀出司法天神殿的时候。要知道，孙悟空尽管是一只身高四尺的猢狲，但他可是一只分量相当沉的天生石猴啊。
按照杨戬的计算，他送出的三尖两刃刀应该会击中孙悟空的肩膀。孙悟空的体质保证了他不会受伤。但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，沉香侧过身，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一刀。来不及收势的三尖两刃刀切入皮肉，穿透肋骨，刺进胸腔。血汹涌地流了出来。他死死攥紧刀柄，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。
沉香的眼睛因为愤怒而燃烧着，明亮得几乎令他后退。他在里面看到了彻骨的失望。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双眼睛像极了三圣母。多么奇怪，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，她们竟然仍会对他失望。同时他第一次意识到，在这一刀之前，沉香仍对他怀着天真的希望。
让他非常抱歉的是，尽管曾经对沉香许诺过全世界，他却不得不亲手打碎她的最后的希望。
“出发，去南海紫竹林。沉香一定送孙悟空去了那里。”沉香脱出重围后，他对梅山兄弟下令。
6
沉香扶着他在小树林里坐下。她的手架在杨戬的背后，稳定有力，杨戬知道这双手已经拿得起开天斧，劈得开太华山。
她像是珍贵的矿石，经历时间的雕琢，显露出坚硬晶莹的质地。终成大器。
他催促她：“时间不多了，沉香。”
沉香没有动，只是看着他，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神色：“子时一到，您这盘棋就下完了。我是这盘棋里的王将吗？”
一时之间，他不知道如何回答。但最终他给出了诚实的答案：“是。”
“但也终究是一颗棋子。我只是特别幸运地被留到了最后。”沉香说，声音失去了她惯有的活力，“棋子计较不了棋手的欺骗和利用。但棋子也是有心的。”
“我很抱歉。”他说。
“我不是在指责您。与其让一千人受到伤害，不如牺牲一个无辜者——您不是这样想的吗？‘要成就大事业必须有人牺牲。儿女私情事小，三界众生事大。’”沉香重复杨戬不久前说过的话，“从百花仙子到四公主，从猪八戒到孙悟空，我爹，小玉，丁香，甚至哮天犬和梅山兄弟……在您看来，为了更多人的利益，舍弃某个无足轻重的个体是不是理所当然？”
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。”他苦涩地说。
沉香摇了摇头：“可我偏偏一直在拘小节。比起更长远的、更多数人的利益，我做不到忽视在眼前、在当下的那少数人。我缺少您那种冷静的头脑，但我有我的标准。有些东西是不能放在秤上衡量的。我永远没法把他人当做交换的砝码，无论是为了看起来多么崇高的目标。”
他坐直了，警惕起来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，绝不会在新天条面前放弃母亲。如果我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牺牲的话，还有什么资格说是为了三界奋斗？”
“刘沉香！”他连名带姓称呼她，“修改天条，是造福三界众生的事情。你必须做出选择。”
“新天条的出世需要一个祭品。是我或者我娘，它都会收下。”沉香干脆地站了起来，仿佛是撞裂了空气里无形的屏障，“今晚，再也不会有人为我——为你——牺牲了。我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。”
“你站住。”杨戬说，“你以为你找到了自己的路，不怕恰好落入我另一次衡量的结果？”
“那是您的良心的问题。”沉香没有回头，但是在杨戬看不到的方向闭上了眼，“的确，比起我的存活，我娘的安全不是您更希望看到的结果吗？谁才是您想守护的公主？”
杨戬想要否认，但是那个“不”字在喉咙里哽住了。
沉香已经走远了。
+1
“开什么玩笑。”温柔清洌的星光下，沉香震惊地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，“我连遗言都交代了，结果华山之心给我换了套衣服，然后好好地把我送了出来？这种意外特么的就很尴尬了。”
“注意语言，沉香。”三圣母说。
“这是最好的一种意外，我不得不说，完全出乎我的计算。”杨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沉香猛地捂住了脸。然后她转过身来，说：“我交代遗言的时候，好像忘记提一句我对您的敬佩了。不过就算从生死关头再走一遭，我还是要说，我不能赞同您。”
“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。”杨戬把一个长命锁挂在沉香脖子上，“二十岁生日快乐，年轻的女骑士。”
